作为沈从文的得意门生,汪曾祺被认为是西南联大培养的最有才华的作家之一。看电影《无问西东》时,当剧情发展到西南联大,也很难不让人想起汪曾祺。
《无问西东》中屡次出现的“跑警报”,正是汪曾祺笔下的联大日常。他在散文《跑警报》中写过:历史系一位教授,每回上课都要先问学生“我上次讲到哪里了”。一次教授问起时,一位笔记记得最详细的女同学打开本子看了看说,您上次最后说“现在已经有空袭警报,我们下课”。
作为现当代文坛上最璀璨的作家之一,沈从文在向别人推荐汪曾祺时说:“他写得比我好”;贾平凹说他“作品具有某种不是出土文物,而是传世文物的价值。”而汪曾祺却说:“但我要不是读了西南联大,也许不会成为一个作家。至少不会成为一个像现在这样的作家。”01“西南联大肄业才子”、“大师级吃货”年,19岁的汪曾祺“稀里糊涂”考进了西南联大中文系。今天看来,这个过程似乎充满了“凡尔赛文学”感——“听说这所学校名气大就报了”、”考试之前,得了疟疾,发高烧,打了两针退烧针、喝了一碗鸡蛋汤就进考场了。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。”在西南联大,他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学生,常常逃课,泡茶馆。但是因为他实在太有才华,当时很多西南联大的老师对他格外“偏心”。沈从文教的是创作课,满分是分,他给了汪曾祺分;教“汉魏六朝诗选”的杨振声曾在期末时宣布:班上所有的同学都要参加考试,汪曾祺除外。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拿到西南联大的毕业文凭,因为有几门课没有通过:一门是体育,因为他对体育课没兴趣,也不去上,面对没有体育学分就毕不了业的情况,汪曾祺说:我累死也补不了。另外一个是英语。汪曾祺偏科得厉害,有一次临英语考试前他熬夜恶补,结果因为太困,直接就把考试时间给睡过了。汪曾祺后来在散文集里回忆起这段不羁岁月,他说,大部分同学考西南联大是来寻找真理,寻找智慧的。“我寻找什么,寻找潇洒。”除了是西南联大的肄业才子,他还是一个大师级的吃货。曾有人说,如果汪曾祺先生还在世,他会是《舌尖上的中国》最好的制作人。他爱吃,会吃,而他笔下的吃,更是一绝。知乎上但凡有类似:“文学作品中有哪些关于吃的描写让人垂涎欲滴?”的问题,汪曾祺被选进了语文课本里的《端午的鸭蛋》绝对是高频答案。“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。蛋白柔嫩,不似别处的发干、发粉,入口如嚼石灰。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……筷子头一扎下去,吱——红油就冒出来了。”在他的笔下,牛肉是这样的:
“这种牛肉是五香加盐煮好,外面染了通红的红曲,一大块一大块堆在那里。买多少,先切,放在送过来的盘子里,抓一把青蒜,浇一勺辣椒糊。”
蝈蝈是可以吃的:
“得是三尾的,腹大多子。扔在枯树枝中,一会儿就熟了。味极似虾。”
连金庸都说,读大陆的作品,满口噙香中国味的作家,当推汪曾祺。现购买/续费南周VIP会员年卡限时赠送两本图书:1.《宁作我:汪曾祺文学自传》2.《拾读汪曾祺:为什么汪曾祺无可替代》(图书价值元)独家再赠:-年南周新闻精选文集限量份送完即止!(不会有补货哦~已经“掏空”出版社当前库存)点击图片,立即抢购
02文坛无可替代的汪曾祺看似“吊儿郎当”,佛系十足的汪曾祺,究竟是如何成为了一代大家?为什么能在文坛无可替代?那不得不提到一出世便震惊文坛的《受戒》。《受戒》讲述了一位名叫明海的小和尚出家并受戒的故事,在这当中,小和尚和农家女小英子之间产生了朦胧的爱情。题目虽叫“受戒”,却讲述了“破戒”的故事,写了佛门,歌颂的却是尘世间的故事。“破戒”的不仅仅是小说内容,也是汪曾祺写小说的手法,在八十年代初的文坛上算是“异类”。在汪曾祺身上,国学传统和现代因子结合得浑成。有人说他是“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”,他自己则自称“一个中国式的抒情的人道主义者”。贾平凹说他“是一文狐,修炼老成精”;民国才女张兆和评价他:“像曾祺这样下笔如有神的作家,今天是没有了。他的语言炉火纯青,已臻化境。”在昆明呆了7年的汪曾祺,也是西南联大历史的记录者。他笔下的西南联大,是很多喜欢联大往事和研究这段历史的人绕不开的“功课”。他在散文集用质朴、亲和的文字,记录下了与沈从文、陈寅恪、冯友兰、华罗庚、闻一多等良师益友的日常,而珍贵的联大故事更是俯拾皆是——陈寅恪教历史,前人、近人、外国人,甚至是过去自己讲过的都不讲,他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;闻一多教楚辞学生不多,但一讲古代神话,就非常“叫座”,连理学院、工学院的同学也抢着来听……汪曾祺是潇洒叛逆的,他在《人间草木》里写下:栀子花粗粗大大,又香得掸都掸不开,于是为文雅人不取,以为品格不高。栀子花说:去你妈的,我就是要这样香,香得痛痛快快,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!汪曾祺也是温和有趣的,他的《做饭》烟火气扑鼻:“到了一个新地方,有人爱逛百货公司,有人爱逛书店,我宁可去逛逛菜市场。看看生鸡活鸭、新鲜水灵的瓜菜、彤红的辣椒,热热闹闹,挨挨挤挤,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。”汪曾祺极善于在生活中发现情趣,他对生活的细微观察,使他能把一件平平淡淡的事说得很有情致,让读者感觉有滋有味。他总能发掘底层民众的人性和人情之美,他对民间割舍不断的情感和